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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勋X韩俊辉】进行时刻(47－48)

47.

文炳耀一路避开人多的地方，只身挤进小巷，一路小跑来到岔口，他放慢着步子往前走着，微微侧头用眼尾扫了一眼身后，他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不过奇怪的是，姐姐居然没有提醒他，让他甩开身后的人，他抬手碰了碰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姐，你那边能看到我身后跟着的是什么人吗？”

耳机那边却半天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文炳耀一下子站住脚步，紧张地按住耳机，拔高了声线，“姐？！你有在听吗？！姐？！”

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嘟声后便只余一串忙音，他慌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发现电话已经被掐断了，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颤抖着手快速回拨过去，拉近耳边，手机里却只有机械的女声，提示他对方已关机，心中不好的预感激起了他浑身的鸡皮疙瘩，他慌张地转身往回跑。

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伪装成记者的警察瞬间有些慌乱地躲避着突然折返回来的文炳耀，有些没有位置躲避的只能破窘地面壁站着，就在他们以为要被抓包的时候，文炳耀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直从他们背后跑了过去，守在巷子口的姜率突然看到急匆匆跑出来的文炳耀有些疑惑，但眼见着文炳耀跑远了，那群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半天没出来，她只好自己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边巷子里领头的警察发现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一边接通一边带领着人往巷子口赶，“1012收到请回复！那名叫姜率的女生是不是同你们在一起？”

“1012收到！那名女生的确是同我们...”

当他们来到巷口却发现只有空荡荡的车子停在那里，几人迅速围着车子转了一圈，“人呢？”

“不见了...”

拿着对讲机的领头赶紧将后半句话给吞了回去，连忙改口道，“报告！那名叫姜率的女生她不见了。”

这边守在郑尚权身边等待答案的韩俊辉闻言也不再犹豫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了姜率的电话，方才他还担心直接打电话过去会对他们的跟踪行动有所影响，现在知道他们没在一起了，便担心地直接拨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电话被接起，姜率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你现在在哪里？”

“我...”，姜率捏着手机一边追着前面的人跑，一边接起了电话，迅速望了一眼四周，觉得这个方向她有些熟悉，但也不敢确定，只好解释道，“我...我还在追...呼追文炳耀，他..他还没有停...停下来...呼呼....等到...呼到地方了...我再联系你啊...”

文炳耀跑得很快，姜率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着急地迅速说完挂了电话，又加快了步子拉近了些距离。

韩俊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无奈地收起了手机，一旁的郑尚权立即望向他，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韩俊辉抿了抿唇道，“她说她还在追文炳耀...”

“啧！”

郑尚权听到这句话立马拿起了对讲机，按下发话键就朝着对面怒吼了起来，“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让人家小姑娘去追嫌疑人？！！”

“郑队！是那文炳耀突然往回跑，我们以为他发现我们了就着急躲起来，没想到他直接跑过去了，跑得还很快...”

郑尚权听着对面这个苍白无力的解释只觉得更加火大，“然后你们就跟丢了是吗？！真是一群废物！！！”

“郑队，您先别生气，先让他们赶紧把他们所在的位置报过来，我们先赶去他们的那个位置，根据我刚刚同姜率通话的情况来看，文炳耀是没有再选择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的，那么文炳耀他们的据点肯定是在他们所处位置的附近。”

郑尚权一听立即认同地点了点头，再次按下发话键询问了对面的位置后侧头看向身旁的韩俊辉，他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这么多年，他带了一批批新人，都没遇上一个这么合他心意的人，惜才心切的他忍不住伸手一把勾上韩俊辉脖子，直接按着韩俊辉的脑袋就来了一阵“宠爱”的揉搓，“好小子，你这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你要不别念什么法了，回来做警察，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直接收你当我徒弟，你觉得怎么样？”

韩俊辉挣扎了半天都没能从郑尚权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正想着要不要用蛮力解决的时候，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杨宗勋抬手轻轻扣住了郑尚权的手腕，两根手指却是用力地压在他的命脉之上，郑尚权一下子停止了动作望向杨宗勋，杨宗勋的嘴角含着笑，眼神却如同刀子一样很锋利，甚至透着一股寒意，“郑大队长这是要跟我抢人了？”

郑尚权皱着眉，听着杨宗勋的话，觉得怎么听怎么奇怪，他以前在央署的时候虽然同杨宗勋没打过几次交道，但也多少听闻过这人的一些事迹，当初这人跟在徐炳柱身边的时候，他一样讨厌他来着，当时他就觉得这人是个不好惹的主，这不，现在自己的小命儿都被人给扣押上，这面子还是要给的，他悻悻然地松了压制着韩俊辉的手，顺势从杨宗勋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抱臂笑了起来，“杨大教授这是舍不得了？你都有那么多优秀的学生，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吧？”

韩俊辉正一脸不爽地理着自己被撸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当听到郑尚权这句轻飘飘的话时瞬间更加生气了，这郑阎王把他当啥了？刚想怼回去就被杨宗勋拉到了他的身后，“郑大队长说笑了，他们都是独立且唯一的个体，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地替他们做任何决定…”

郑尚权听着这话只觉得刺耳，这是在借着满嘴冠冕堂皇的一视同仁讽刺他强人所难替别人做决定了?刚想回敬，手里的对讲机却在这时闪起了绿光，他也顾不上继续打嘴仗了，噤声认真听起了对面传来的消息，无意间就瞥见杨宗勋一脸温柔地在给那小子整理着头发，那小子埋着脸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红红的耳朵却很显眼，他微微眯起眼，敏锐地察觉到这俩人之间的氛围很不一样。

“姐！”

文炳耀一路冲回住所，就见屋门半掩着，门锁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他慌忙推开门疯狂地在屋子里转圈寻找着，逼仄的小屋子里只一眼便一览无遗，地上还有一碗被打翻的泡面，他沉默着半蹲下身子盯着那碗泡面看了良久，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家姐姐的尸体一样惶然无措，他一脸恍惚地来到桌前，电脑的显示器还未关，他姐姐文素英的手机就放在了电脑旁，手机下面好像还压着一张纸，他急忙抽出那张纸打开，那是一张A4纸，纸上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一行字，“想要救你姐姐，就今晚十点一个人来夜吧三楼。不要想着报警哦，不然你姐姐身上少了点儿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纸张被他用力捏到变形出现了褶皱，门板突然被敲响惊得他立刻将手里的纸给揉成了团塞进了口袋里。

姜率半探着脑袋凑了进来，直直地和文炳耀打了个照面，姜率立即扬起一个笑脸朝他点了点头，从门外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关上了门板，另一只手顺势摘下了脸上的黑框眼镜，再次抬眼看向他问了一句，“阿耀哥你还记得我吗？”

“是你？！”

......

TBC

48.

“你们调查的结果如何？”

几人正在赶去与伪装跟踪那队警察汇合的路上，郑尚权一个电话打回了留在警局里调查信息资料的小分队询问起了进度。

那边接电话的小警察慌张地拿着刚整理好的一些资料念了起来，“文炳耀，男，36岁，其父是雨衣男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他还有一个大三岁的姐姐叫文素英...”

“停！这些基础信息就不用念了，有查到近年来他和他姐姐的生活轨迹吗？”

电话那头瞬间便只余一片静默，郑尚权在这片静默中慢慢蹙起了眉，“还没查到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还带上了一丝怒意。

电话那头的小警察赶紧颤颤巍巍地解释道，“目前我们只查到在他们父亲被抓入狱后，在济州岛的房子和经营的那家餐厅全被查封抵押了，文素英也被韩国大学退学，除了他俩辗转坐车来到首尔有使用过身份证信息和头几年一直上诉要求重查连环杀人案所登记过身份信息外便没有任何使用记录了，连电话卡都没有再出现过他俩使用的身份信息，我们怀疑有人替他们伪造了新的身份在生活。”

“那他们上诉留下的信息里总有电话吧？查了没有？！”

“还...还没...”

“没有还不快去查！”

郑尚权吼完刚要挂电话，被韩俊辉给拦了下来，“等等，郑队！让他们也查查西郊芦苇荡那个地方，我还是比较在意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那个地方实施他们的计划。”

郑尚权点点头，立即交代了下去，等他挂了电话，坐在韩俊辉旁边的杨宗勋突然开口道，“那个地方以前并不是一片芦苇荡，在芦苇荡中间那条小路的尽头，那处塌陷的地面上原本有一个孤儿院，因被人举报院方有非法贩卖儿童和幼童性交易犯罪，于2016年4月拆除...”

“杨教授对那个地方如此熟悉，那个案子是您受理的吗？”

“一开始是我受理的，后来由你舅舅接手了...”

“呵~徐炳柱？这案子到他手上怕是...”

郑尚权一听就想嘲讽一番这个他最讨厌的检察官，还没说完就被身后杨宗勋一声低咳给打断了，他不爽地回头刚想问候一下杨宗勋，当看到他身旁那小子一脸低落的模样后又砸了砸嘴将所有吐槽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个案子最后抓了三个人，院长，和当时正在进行交易的买方和卖方，谁都知道这种产业链的背后肯定不止这三个人，但院长被抓回去后的当天就在牢里自杀了，剩下的买方和卖方都是第一次交易，被交易的儿童解救及时处于买卖过程并未受到侵害，最终法院以买卖人口罪判处双方有期徒刑5年。”

郑尚权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也开始看起别人的脸色来，他扫了一眼韩俊辉干瘪瘪的称赞了一句，“5年？不错了..很多都被只判个一两年就出来了...”

韩俊辉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撇过了头，面朝向了杨宗勋。

郑尚权一看这臭小子还不领情，立马也不哄了，转过了身子开始朝身旁驾驶座上开车的安承宇发难起来，“干什么？！郊游吗？！不会开快点儿吗？！啊？！”

坐在车后座的两人直接在郑尚权的怒吼声下偷偷凑近讲起了悄悄话，韩俊辉思前想后，心里隐约有了一种猜测，“教授，那个举报人是不是姜率呀？”

杨宗勋轻轻点了点头，还告诉了他那场交易抓的卖方就是姜率的继父，姜星的亲生父亲，而那被交易的幼童显而易见就是姜星。

韩俊辉闻言有些惊讶，这些是他没有想到的，现在想来，难怪在知晓姜星遇上李满浩后姜率会那般激动......

姜率看着房间里的陈设，眼里带了丝怀念，她之前负气离家出走的时候被文素英捡了回来，在这间屋子里同文素英一起住过一段时间，也认识了身为文素英弟弟的文炳耀，那时他俩告诉她的名字还都是化名，她叫他们阿英姐和阿耀哥，他们在西郊外的那座孤儿院里工作，那段时间白吃白住的她觉得不好意思，还总是在白天跑去那座孤儿院里帮他们的忙，后来她还在文素英的开导与支持下选择去读了公共大学，她的人生才慢慢回到了正轨上，她一直都很感激这位温柔的姐姐，直到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们便消失了，她失去了他们所有的消息，她之前为了等他们天天往这间房子里跑，直到被房东告知房子的租期到期了，他们也没有再出现过，但她一直在续租这间房子，连门锁都没有换，就是想等他们哪天如果能回来看看她就好了。

最近两年为了考法学院便没有什么时间天天往这里跑了，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他们回来了。

姜率急切地张望寻找了一番，发现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并不在，忍不住问了一句，“阿英姐呢？”

“她……”

文炳耀张了张嘴，顿了一下，想了想迅速接了一句，“她出去了…”

“哦…她去做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见见她……”

姜率说着便自己拉过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目光突然扫到桌上那部手机，套着粉色的手机壳，还挂着漂亮的白色小鸟吊坠，一看就像女生用的手机，她疑惑地皱起了眉。

文炳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手机，立即慌张地拿起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姜率的目光也顺着被拿走的手机转向了文炳耀，刚想继续询问，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韩俊辉，便知道他们应该是已经到了，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果然问起了她的位置，她刚报了过去，原本静静站在一旁的文炳耀听到后猛然奔至门口一把拉开了门，冲了出去。

“欸欸欸？！他跑了!!!”

姜率惊得朝着电话那头喊了一声，连忙起身去追，眼瞅着文炳耀几下翻身下楼跑远了，姜率着急地催促着电话那头，“你们赶紧过来啊！”

“告诉我他是朝哪个方向跑的?”

“乙支路的…呃东…西南方向!”

“乙支路的西南方向是吗？”

“对!”

韩俊辉朝一旁正在搜索路线的郑尚权点了点头，得到确切方位后的郑尚权看了一眼地图迅速安排了人分成两路去包抄围堵，剩下的人去那间屋子里守着，等技侦科的来。

他交代完就匆匆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刚绑上安全带，见那韩俊辉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立即招手道，“小子!上车!”

韩俊辉扭头望了自家教授一眼，有些犹豫，可郑尚权接下来的话让他没法拒绝，“你得和那小姑娘联系给我们实时提供正确的方向啊！快上来!”

郑尚权说着就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让他上来，韩俊辉只好朝杨宗勋道，“教授，我去把姜率带回来!”

杨宗勋一把拉住了韩俊辉，寒着一张脸瞪向那当着他的面撬他墙角的郑尚权，“郑大队长是没有手机吗？”

“杨大教授不是说不会强人所难地替你的学生做任何决定吗？”

郑尚权毫不示弱地直接一句话戳在了杨宗勋之前为了讽刺他所贡献的靶心上，然后笑看着被打脸的杨宗勋不情不愿地松了手，扭头再次招呼韩俊辉上车，韩俊辉却看向杨宗勋再次犹豫起来，他察觉到他家教授非常的生气。

郑尚权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两人搞得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你舍不得我，我舍不得你的模样，烦躁地再次催促道，“一会儿就回来了!再拖下去那小姑娘都要被人给带进贼窝里了!”

“去吧！注意安全!”

杨宗勋先松了口，韩俊辉这才有了动作，点点头坐上了副驾驶，刚拉过安全带，一旁的郑尚权就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整个车子瞬间弹了出去，消失在了杨宗勋面前。

杨宗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车子，他紧锁的眉头就没解开过，一股不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

“呃…杨教授，您是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还是同我们一起去文炳耀住所或者送您先回学校?”

安承宇硬着头皮凑了过来问了一嘴，然后就被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杨宗勋直接一记刀眼给封了喉。

杨宗勋盯着安承宇看了半天，他心里还在计较着，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妥协同意让这臭小子带那孩子回警局做什么破笔录!

“阿嚏!”

安承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把头又埋低了一些，抖了抖身子，他虽然没有对上杨宗勋的眼睛，但依旧能感受到那强烈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在杨宗勋的眼里死了上万次。

“去看看吧…”

终于等到回答的安承宇这才如获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应着，“好的！好的!”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