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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勋X韩俊辉】进行时刻(25－26)

25.

杨宗勋看着韩俊辉围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比起之前找不到人的焦急，此刻的他倒是冷静了许多，没有上前去阻止，只是静静地在远处看着，一直在心里反复斟酌着该怎么安慰这孩子才好，其实他都不确定这孩子会不会向自己敞开心扉，他担心这孩子会像上次一样，连一个让他把话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他甚至觉得这孩子可能并不需要他的安慰，这孩子拒接他的电话，肯定是不想被打扰的。

眼看着那孩子突然砸倒在地，心一下子随之被扯到嗓子眼，下意识地就往前冲，在看清那孩子并没有晕倒才一下子止住了脚步，自嘲地扯起嘴角摇头轻叹，自己怎么和徐炳柱一样了，对于这孩子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担心得不得了，明明那天在医院门口他还嘲讽徐炳柱太大惊小怪，对韩俊辉保护过度，“在你眼里的孩子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认为他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当年他父母也是成年人，却还是因为我职业的缘故，被人杀害而亡。你应该很清楚，做我们这行，多少会遇到些极端的人，你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你可以说我是杞人忧天，但我认为有自保能力也不是可以什么安全措施都不用做，你根本无法预测意外会什么时候来。”

他的确很清楚，有些罪犯就算被法官判决有罪，就算坐牢服刑，也并不会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悔恨，唯一悔恨的只有自己被抓住了，在出狱后甚至会计划报复，就像李满浩那样，报复性地大闹民法课堂，让金教授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他踱着步子来到大楼前的那块石碑前，看着那石碑上的字，【你的贡献将会带来正义】

觉得有些讽刺又有些悲伤。

他恍惚想起当年他同徐炳柱分道扬镳前吵的那场架，明明以前一直秉持着法律是公正的徐检察长，他德高望重的前辈，他职业生涯上的榜样，他无话不谈的挚友，居然对他说出了法律是不公正的话，还说会证明给他看的，而如今他证明的结果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杨宗勋微微侧目，见是韩俊辉便放下了警惕，收回了目光。

“听说您认为他不会是自杀。”

“因为他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所以不会自杀的。”

“会是谁呢？”

韩俊辉的语气很轻，像缥缈稀薄的云。

杨宗勋转头再次看向韩俊辉，“还记得拼图吗？”

“拼图？”

韩俊辉不解地看着杨宗勋，只见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拼图，看那纹路就是他家里的那些大象拼图里的一小块。

“你不是想知道拼图的秘密吗？”

韩俊辉眼里的光闪了闪，紧紧盯着杨宗勋，期待着他的答案。

“在你拼拼图之前，你是知道自己拼的是什么，但需要你一步步自己摸索拼凑出完整的证据链去向不知道的人证明你拼的就是大象，目前我只有这一片还不能向任何人证明我拼的就是大象。”

“教授您的意思是……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只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吗？”

杨宗勋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中的拼图又收了回去，抬手拍了拍韩俊辉的肩道，“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杨宗勋说完便准备离开，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那孩子压抑的声音将他猛然拽住，“教授！您觉得会是我吗？”

杨宗勋扭头直瞪瞪地看向韩俊辉，这孩子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吗？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盯着那张苍白的脸怔忡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上学期这孩子因为张贴请愿书的事情就被舆论按头与徐炳柱有很深的私人恩怨，今天徐炳柱死亡，怕是有不少人直接将杀人的罪名继续安给了这孩子，想至此处，杨宗勋立即转过了身，正色道，“我相信不是你。”

…………

第二天。

杨宗勋接下了徐炳柱未完成的课题，那群刑警又来了，强行打断了正在进行的模拟法庭。

“我是中央警署的张东水，对于徐炳柱教授死亡案件，警方有需要调查的东西，所以暂时麻烦各位协助一下，这是案发现场所出现的脚印，这些脚印的人，根据当日行踪，有可能被列为嫌疑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给各位机会，现在抓到犯人只是时间问题……”

“我以为你是来请他们协助的，结果是来威胁他们的?”

杨宗勋直接了当地打断了张东水的话，点明了重点，原本抱着敬畏之心的学生这才反应过来这警察前面说那一大堆的重点不过就是想恐吓让犯人自己招了好省了他们的麻烦，张东水被四周学生谴责的目光给弄得有些难堪，赶紧反驳道，“这不是威胁……”

杨宗勋再次打断扬声问了一句，“谁来解释一下何为威胁?”

韩俊辉立即举起了手，对于这种不尊重人还想着不劳而获的警察，让曾经身为警察大学学生的他都感到丢脸和厌恶，杨教授明显是生气了想赶人走，他当然要帮忙，“利用威胁引起对方的恐惧或侵犯对方发表意见的权利时就构成威胁罪。”

“当他说要给大家机会时，感到害怕的人?”

“吓得我的花苞头都站起来了呢！”

姜率A附和地举起了手，其余的学生也跟着举起了手。

张东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宗勋身旁的姜主万看不下去了，院长可是交代过让我们配合警方调查的，这是在干什么？赶紧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杨教授！”

“我正在准备已故之人的课程，就算犯人在这里，也不能在上课途中将人带走，请继续开庭！”

张东水没有办法只能黑着一张脸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模拟法庭继续。

没过一会儿，张东水再次带着人兴冲冲地闯了进来，直奔楼上，掏出手铐，他的眼底还带着丝得意，“杨宗勋教授，现在以杀害徐炳柱教授的罪名，将你紧急逮捕！”

他下意识地看向楼下那孩子，那孩子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他看清了那孩子眼底的担忧，没有怀疑和动摇。

那孩子也在坚定地相信着他。

TBC

26.

“这些物证上都验出了你的指纹，这证明是你打开杯盖，在咖啡里加了冰毒，然后拿给徐炳柱喝。”

“如果是我杀了他，还会笨手笨脚留下指纹吗？”

“如果是偶发性杀人，通常会来不及清楚指纹就逃逸，我了解了一下，你们两个在检察官时期本来很要好，却因为受贿案变成了仇人，你还因为徐炳柱辞掉检察官的工作，杀害动机很充分啊~”

张东水对于自己的推理非常确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沾沾自喜，杨宗勋抬眸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张东水，“如果是这样，我应该早就把他杀了。”

杨宗勋的话在张东水听来完全是在狡辩，立马再次拿出一张照片道，“专业慢跑鞋AF 27公分，你案发当天穿着相同的运动鞋，但不管是你家还是学校办公室，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这双鞋子呢！”

说到这里，张东水像是已经拿到了关键性证据一般笃定，“你是为了掩盖杀人现场的足迹，把鞋子丢掉了吧？这可是销毁物证啊！还有你的笔记本电脑呢？根据助教的说法，你会用笔记本电脑备课，但是同样在你家里和学校都找不到...”

“弄丢了。”

他的拼图也弄丢了，杨宗勋摩擦着空荡荡的指尖，有些可惜地想着，他的那副拼图无法完成了。

“搞丢了吗？还偏偏很巧合地在案发之后搞丢笔记本电脑啊？”

“如果笔记本电脑能当作证据，就请你们去找吧！”

他也挺想知道究竟是谁拿走了他的电脑。

“至于运动鞋，请你向影印室的成东日先生确认。”

“吴刑警，马上去确认一下！”

“是。”

“我们不会随随便便在学生面前，替韩国大学法学院的教授戴上手铐，如果没对你铐上手铐的话，你应该早就搭飞机悠哉地逃走了吧？”张东水看着一脸平静的杨宗勋巧妙地一一击破了他的指控，他逐渐从一副胜券在握的自鸣得意变得越发暴躁起来，“案发当天晚上，你订了今天要飞往波士顿的班机，还不是来回，而是单程，为什么是单程？是打算不回来吗？”

杨宗勋刚想解释突然想到这里也并不安全，这些刑警指不定就有那人的眼线，说出来只会让那个人捷足登先，况且这件事本身与徐炳柱死亡案件并不相干。

张东水见杨宗勋沉默了，还以为自己说对了，立马拿出杨宗勋之前上缴的手机，准备乘胜追击，“我们要调查一下这个，请你替我们解锁。”

“以这种方式要我提供指纹，是强迫陈述。”

“强迫陈述？要怎么用指纹强迫陈述...”张东水又被堵了一嘴，气急败坏地上前想抓住杨宗勋的手直接解锁，“陈述不只有口头上的，要是你强制使用我的指纹，就会成为违法证据。”

一句违法证据彻底扎破了张东水的底气，悻悻然地放开了杨宗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从现在起，我拒绝进行任何陈述。”

张东水气疯了，但拿杨宗勋又无可奈何，叉着腰气纠纠地走出审讯室道，“去申请令状！”

........

结束了和刑警一整天的拉锯战，杨宗勋被关进了拘留所里。

他靠坐在窗口的位置，昏黄的路灯罩住了整个窗户，他的手指习惯性地摩擦着，他已经失去了去波士顿找到姜丹的那枚拼图，他现在的处境虽然很被动，但也是一个机会，他被幕后黑手推进这拘留所，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他倒要看看那人手中的牌面有多大?这整个司法体系里又有多少人沦为权力的走狗。

杨宗勋侧目看向窗外那被截成碎片的树枝和天空，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孩子，原本凝重的表情出现了皲裂，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昨晚在那孩子说出那句让他心惊的话后，他回去便熬夜改了期中试题，虽然现下自己被逮捕，多少可以消减学生们对那孩子的怀疑，但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让学生们认清一个问题，韩俊辉张贴请愿书是出于公共利益，是无罪的。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行使缄默权，请公设辩护人...” 

金恩淑一脸愁容，杨宗勋倒是一脸淡然，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我希望民法考试能在刑法考试之后举行。”

 “为什么不让法学院教授兼任律师，至少要让法律顾问中心的教授来辩护，我不就能替你辩护了吗？”

金恩淑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在愁怎么能替他辩护，杨宗勋只好再次开口，“考试日程...” 

“你都被收押了，考试重要吗？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出的考题都会变得毫无用处！副院长说要让郑大贤教授代替你出题！” 

“那是不可能的。” 

“你要搞清楚状况，要是这样下去被起诉的话，你就会被停职。” 

“转告副院长我有话一定要告诉他，请他来和我面会。” 

“他来面会就会有什么改变吗？杨教授?”

杨宗勋没有回答直接结束了会谈转身离开，金恩淑看着杨宗勋的背影忍不住压低声音吐槽了一句，“还真是固执！”

…………

TBC